虹巢不盈丈,卧看西山村。
云起雨随响,松停涛细闻。
书尘一再拂,情到偶成文。
开士多征字,新茶能见分。
虹巢,是傅山先生的一处书斋,位于太原市窦大夫祠西南角。因屋前“一株老杏如虹”得名。明·崇祯十二年(1639年),先生上京请愿回到太原后来到这里,开始了他的攻读生涯。傅山,初名鼎臣,字青竹,后改字青主,阳曲(今尖草坪区)向阳镇西村人。昔人评价傅山“文不如诗,诗不如字,字不如画,画不如医,医不如人”,先生于学无所不通,经史之外,兼通先秦诸子,又长于书画医学。这是对他的******评价!《清史稿·列传二百八十八·遗逸二》记载:山工书画,谓:“书宁拙毋巧,宁丑毋媚,宁支离毋轻滑,宁真率毋安排。” 人谓此言非止言书也。
虹巢在烈石庙前右侧,烈石寒泉左旁,曾建有一小屋,因屋前有一株老杏树弯曲如虹谓之“虹巢”,为傅山青少年读书处。“虹巢”之名,傅山好友戴廷栻《不旨轩记》也记载:“先生少年读书烈石,经始半椽,一栏如虹,谓之‘虹巢’。
烈石庙又称窦大夫祠。位于太原市西北四十里的上兰村,在汾河峡谷左侧,北靠二龙山,左傍烈石寒泉,右临赵戴文祠,是祀奉春秋时晋国大夫窦犨的祠庙,其***晚应建于唐代。宋元丰八年六月,祠为汾水所淹,遂北移重建,历代多有碑记。现存建筑中,山门、献殿、大殿等是元至正三年(1343)重建,局部还有着宋、金时代的建筑风格。孔子周游列国,因仰慕窦,曾驾车来访。可惜车到晋国边界,听说窦犨被赵简子所杀,孔子在遗憾中驱车而去。孔子返回了鲁国陬乡,并作琴曲《陬操》来哀悼窦大夫。窦大夫祠内有楹联:太行峰巅,孔圣为谁留辙迹;烈石山下,普贤遗泽及苍生。
明末清初,傅山是一个“读万卷书,行万里路”的贤达,一个主张“经世致用”的书生。傅山享誉学界,经史之外,兼通先秦诸子、训诂、诗文、经史、金石、医药、书画等诸多领域。康熙十七年(1678年),清廷开设“博学鸿词科”考试,旨在笼络汉族文人为朝廷效力,泯除遗民们的反清意识,傅山身为北方学界翘楚,接到消息时,他便以老疾为由拒绝入京,阳曲知县亲备车马,以篮舆架窝将傅山抬往京城。抵达北京的傅山坚持没有进城,而是借宿在崇文门外的圆教寺中,并再一次绝食求死抗拒参加考试。康熙授傅山内阁中书舍人的称号,并赐“风阁蒲仑”匾额,回到山西的傅山拒不悬挂此匾仍以民自居。“既是为山平不得,我来添尔一峰青”是傅山气节与精神追求的真实写照,我们可以体会到傅山不同于常人的坚韧与超拔,更能体会出傅山性格中士气与傲骨。顾炎武极服其志节,书“虹收天地气,巢毓宁毋贤”赞言先生“贫贱不能移,富贵不能***,威武不能屈”之气节,赞言先生之学识平实率真。
“虹巢”在汾水出峡的烈石山口。三面环山,西傍汾水,南面是开阔的平地,景致绝佳,是古晋阳八景之一烈石寒泉所在。
进入其间,青石铺路、浅草遍地,小路两边高约1米的松柏树在雨水的冲刷下,竟然泛着点点新绿,混杂着泥土的芬芳,让人明显感觉到了春的气息。红墙高阁中是一处处极雅致极古香的院落。
读着傅山先生写的:“汾水初出峡,远山为小栏。山花春暮艳,柳雪夏初寒。细盏对僧尽,孤云闲自观。饥催晚来食,苦菜绿堆盘。”心中充满敬畏。多年来,我也曾探寻古代仁人志士的思想。范仲淹讲:予尝求古仁人之心,或异二者之为,何哉?不以物喜,不以己悲。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;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。是进亦忧,退亦忧。然则何时而乐耶?其必曰“先天下之忧而忧,后天下之乐而乐"欤。
在这里让我想到更多的是民族气节、生性达观,“苟利国家生死以,岂因祸福避趋之”;“笼鸡有米汤锅近,野鹤无粮天地宽”;“振兴中华,匹夫有责”。纵观五千年中华史,爱国与贫富无关,仁义豁达与职务无关;学识与年龄不会成正比,仓廪实未必知礼节,谁言淡泊不风流?
“虹巢”归来,思绪万千。噫!微斯人,吾谁与归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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